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甘肃七日(三)

文/林喜乐

早上还有课,我得起床收拾,刚有了这个意识,就听见王先生开门的声音,我彻底放心了。

王先生不见得在同学家里就睡得舒适,我没多问,随口请抽空给我画个侧面像,他是西安美院的高材生,现虽在政府谋职,可个人专业从来没丢开过,画和他的灵魂早已融为了一体,他仍在默默坚持。不过,对我的请求他好像有点儿犹豫,可能因为我长得没有特点。

收拾了一番,就预备着去吃蓄谋已久的“牛肉拉面”,王先生不和我去,我赶紧出门往昨天看好的“巧手面馆”去了。这时才7点,这么早吃面条从没有过,不知道自己能不能咽下去,这种想法并不会阻止迈出的脚步,两站路很快就走完了。从塑料条制成的门帘望进去,隐约看见五七个人已经在吃了。要了一碗面再加一份牛肉,总共10元钱,和王先生说的一模一样。

当然是很内行地要了二细面条,全是自己动手端来,坐下来就开始吃。旁座的一老一少吸溜有声,吃得正香,我也学着他们的样子,第一口就被汤上飘着的鲜鲜的辣子油呛了嗓子,吭咔了半天。很香地吃完,才发现白色上衣的前胸上有了十几个红得透亮的圆点,都是红油辣子惹的祸,擦了半天总不掉色,也不去擦了。

汤是咸了点,我本来上课从不带水,今早不仅带了一瓶凉白开还全部喝光了,第二堂课又添满一瓶,走进教室时,有人正在发合影照片,领了一张坐下来看,照片上的自己挺严肃,每次照相都是这样,心思重重的样子,别人欠了钱似的,总照不成想要的浅笑的那种表情,从来都不会照相,看来是不上相的了。

上午的课结束后,大家匆匆吃了中午饭,一点半,全部人员分成两组上了两辆大巴士,开始了市区的游览。跟着旅行社的小刘导游,第一站到了八路军驻兰办事处,在这里看到了我寻找已久的刘英的照片,赶紧给自己拍了资料。从八办出来,小刘说去中山桥时,我没有任何反应,黄河母亲和百年铁桥9日到兰州时,一个人已经迫不及待地去过了。这是兰州市的标志性景点,或有深远的历史价值或有深厚的文化底蕴,看多了却是没了感觉。

“中山桥是兰州人骄傲的历史实物,至今已有年历史了。”小刘带有兰州腔调的普通话,满面春风的有些亮家底的口气又说,“金城没什么,就是有一座桥,中山铁桥;瓜果之城没什么,就是有一条河,穿城而过的黄河;玫瑰之乡没什么,就是有一本书,有口皆碑的《读者》。”

这值得推崇,历史和文化自古与河流如影随形,在兰州又找到一个不容怀疑的例证。

虽心存索然,还是跟着大伙跑了一圈,相是一张也不会照的。到了铁桥上,故意迈开步子走了个来回,虽然同游的人不少,却并没邀请谁,一个人走完了.33米的黄河第一桥,就算征服了并不高大宽阔的历史桥吧。一圈走回来,看见同伴还在相互拍照,并不停下来,散着步往大巴车走去。

三天来,第二次又到了年轻柔美的“黄河母亲”身边,再次端详她安静的卧姿,又一次感受到了她的沉凝和秀美,她的眼神看着伏在身边的光屁股男孩,恍然间觉得,那个男孩就是我了,心下不由好笑。在众人的目光中,她永远慈祥地抿着嘴微笑,宽广也许就是在沉默中延展的。母亲的胸怀在我心里永远是柔软舒适的,任何怀抱也不可能取代。正在欣赏时,小刘高声喊着可以坐羊皮筏子漂黄河,每人70块,一个筏子坐4个人。我拔腿跑过去,和三个同伴组成一组,毫不犹豫就上了筏子,女同伴一惊一乍的在长着山羊胡子的划船人地搀扶下,摇摇晃晃地坐在了海绵垫子上。

皮筏在山羊胡子一柄划桨的指挥下,顺水而下,3平米左右的筏子在流动的水中很稳当,并没有想象中的颠簸和惊险。黄水也如温顺的黄毛绵羊,泛起的浪花却如它们毛茸茸的头,使它们合力推着羊皮筏子在向前去。没有浪高水急的险情,倒少了盼望已久的刺激。大家安静地到了一个水草葱葱的小小土港边,又转坐来接的快艇,重回到刚才乘筏的彩钢搭成的渡口上。山羊胡子整个来回一直默不作声,一丝不苟地做着自己的事情,他更像筏子边泛起的浪花,温良而寡言。他依赖黄河渡客赚钱,相比我在华山上见到的挑夫轻松了许多。这也是黄河带给当地人的方便,以娱乐方式养育着两岸民众。

在没找到刺激的略略失望中,又去了一线相连的水车广场。广场里有座小雕像,下面的文字说,金城一个叫段续的人在江南见识了水车的好处,就将这种吃水、灌溉时可以代替人力的水利设备引进到了这里,从此金城与水车结缘,为节省人力,发展农业生产起到了不可估量的作用。

游园倒很惬意,只是组团的方式最无奈的规则就是限定游玩时间,游览观光本很浪漫,限制时间等于限制了人身自由,实在有悖观光本意。我一贯是遵规守纪的人,不去违反任何集体约定,所以这种游法只能是匆匆又匆匆。不想因个人贪玩误了大家行程,只好举起相机胡乱拍了一通,顾不得琢磨各种类型、大小不一、作用有别的水车用途和工作原理,边拍边走像土匪在屁股后边追撵一样,回到了大巴边。本以为自己是最快了,去车上一瞧,大部分人竟然全都坐好了。想不通他们是怎么看的,不会是进去两步又出来了,没这么傻的人吧?也没看见跑步观光的,难道他们根本没进去?更不可能,我们是一块进那人字形大门的呀,只能说,他们看得更粗略罢了。什么时候能住在一个地方细细品味风土人情和文化渊源呢?这是奢望,是旅游家的事,我做不到。

大巴从水车广场慢悠悠地到了火车站附近的福济餐馆停下来,要在这里用餐了,坐到桌边时才感到了饥肠辘辘,第一道炒青菜端上来,大伙不约而同地盯着菜盘看,不知是谁略带羞涩地说了一句。

“不然,先吃吧。”

没有应和声,不过,大伙动作一致地拿起了筷子,这盘菜立即像遭了劫似的,菜汁涂满了盘沿,盘中空空如也了。不管上菜多快,都赶不上筷子的速度,不管端上来多少,全被吞下肚子去。都是珍惜时间的人,吃饭和观光一样匆忙。多年来,这几天的行动我都很利索,有点儿得意,不过不是自身的习惯,是被逼的。总怕自己笨拙落在后头,尽量往快了赶,实在是不习惯这种速度,搞得我身心疲惫且慌慌不已。

饭后大伙一块到了兰州火车站,虽距发车还有一个小时,可由于实名制检票需要许多时间,也就没坐候车室排队鱼贯而入了。一直到了车厢边,才知道实名制检票的严格,列车员很认真的对照着每个乘客的身份证,对上了才允许上他负责的车厢。上去之后,找到自己的3车6号上铺,收拾完行李,听同伴们说闲话。

令我不解的是,他们的闲话与此次游览无关,全是单位的事情,怎么就丢不开缠绕了大半辈子的哩哩啦啦的琐碎事呢?我来回转了几趟,瞅瞅其他人都在哪个铺位。感到无聊时,和我相邻的5号中铺来了一个30岁左右的女人,没看出长相有什么特点,她也不太理我们,坐在过道的弹椅上啃起了酸辣凤爪。我们这边一名男士主动搭讪,很快就熟悉了,她原来是我们要去的嘉峪关市一中的音乐老师,来兰州送自己学生暑期上课的。

刚刚说了几句话,男士就提出来让她和7号车厢一个我们的人换换铺位,被她拒绝了。

“我累了一天还没吃饭,不想动啦。”

嘉峪关女人的直接令人痛快,我和说话转弯做事滑溜的人不会相处,直截了当会少去许多互猜心思的麻烦。

我拿出短衣裤去厕所换了,然后爬到最高的上铺躺下来看三毛的《温柔的夜》。看了一会,望见窗外已是空旷无边的戈壁滩,远处的祁连山淡成了一笔带过的水墨画,虽起伏连绵,却并不很高。褐色的山体寸草不生,这样的山和戈壁相连,实在是很匹配的。大戈壁荒凉渺远,祁连山绿色有限,这种铁灰色调,总是太过凝重,看得我心生苍凉,赶紧闭上了眼睛。

按照行车时间,明天早晨(7月12日)7点36分到达嘉峪关,我盼望去看看古来著名的雄险要隘的天然关口,印证一下明清守关游击(守将官名)的历史故事。

漫漫雄关阻胡马,昂昂将军守要塞,胡乱想着,竟在不知不觉中渐渐睡去了。

作者简介

林喜乐,陕西省作家协会会员,陕西省社会科学院陕甘宁边区历史研究中心特约研究员。文学作品见于《大家》《散文》《小说月刊》《北京文学》《华文月刊》《滇池》《草原》《文谈》等杂志。出版散文集、短篇小说集、长篇小说、历史类图书和影视作品等十余部。年,与北京电视台合作革命根据地税收历史纪录片《红色税收》,任总撰稿。年,承担国家税务总局《红色税收记忆》印花税票项目,任撰稿。年,税务小说《暮春之光》获内蒙古自治区文联颁发的小说作品奖。年主笔编写的《陕甘宁边区税收史》被选入年度国家出版基金项目。年,短篇小说《三战吕布》入围第五届柳青文学奖。年编著的《陕甘宁边区盐业盐税史》被选入年度国家出版基金项目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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